第一章 西安求学
西安,是座举世闻名的古老城市,令人向往的地方,它曾是十三朝皇上魂牵梦绕的都城,留下了诸多名胜古迹,昔日的城中之城——皇城,现改为新城,是陕西省人民政府所在地。全市以钟楼为中心,四条主要大街笔直的伸向四方,宽阔的大道,两旁参天大树相伴,商铺林立,市内钟鼓楼、城隍庙、南院门、北院门、高大厚实的城墙、城门、城门楼相互辉映,整个建筑群雄伟壮观,无不显示王者风范,雄伟壮丽的大雁塔、慈恩寺屹立城南,是我国佛教开源地,还有诸多文物和景点恕不能一一详述,更有八景绕长安的史诗画卷:
华岳仙掌首一景,太白积雪六月天,
灞桥风雪扑满面,草堂烟雾紧相连,
雁塔晨钟在城南,曲江流饮常不断,
骊山晚照光明显,咸阳古渡几千年。
那是五十年代的西安,街道两旁到处都树立起一座座高大的脚手架,大幅标语是“百年大计,质量第一”、“鼓足干劲,力争上游、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!”机器的轰鸣声,工人劳动的号子声,电焊的焊花,像礼花一样在不停的闪烁;一幢幢大楼、工厂、学校拔地而起,都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新的活力。
我十二岁完小毕业,虽然以优异成绩考入国立迤山中学,但因家境贫寒衣食无着,吃了上顿饭,下顿还不知在何处吃,只能在家学犁地种庄稼,出外打工锄地、卖石子馍。十五岁那年父亲告诉我:要学会一门手艺,一辈子不会受穷。于是让我到当地一家诊所当学徒工,其实是担水、做饭、干杂活。先生根本就不教你诊病的本事。这有什么前途?一九五三年十七岁的我,便直奔西安,想找个单位学艺。据父亲讲,学医最好,悬壶济世,便到西安一些医院寻门路。不知跑了多少路,找了多少医院,但大都碰壁,黑了露宿街道,饿了啃些干粮,要些水喝,奔波了一月后,在无望的情况下来到一家职工医院,时任医务科长的吴光甫老师,问了我的身世后,他同情我的处境,破例收留了我,院长和人事科的人嫌我没文化,不同意收留我当学徒工,几次要贬我为勤杂工或辞退,吴老师只是不肯,以后重点指导我学习,甚至于手把手教我实习,操作,精心指点使我成才。
这家职工医院。坐落在西安市南郊,占地一百多亩,设有病床一百多张,职工三百余人,中高级职称人员一百零八名,担负着本系统二十万大军的健康,所以技术力量雄厚,可与市内最好的医院媲美。院长戏称,我院有一百零八将!这里有漂亮的门诊大楼、住院楼、职工宿舍楼,环境优雅。能在这里工作和学习对一个从农村进城的孩子来说真是三生有幸啊!
最初,我被分配在药房司药,面对一张张外文处方,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我哪里认得,于是我天天学拉丁文字母、拼音、药名。医院是知识分子集中地,我的周围都是大专院校毕业生,他们个个都是我的老师。医院只有护工和勤杂人员文化程度低。我的恩师吴光甫老师,他是我参加工作的介绍人,也是医院医务科科长,他说:“没有文化谈不上提高。”要求我先参加医院办的速成初中班,学习文化课,遵照吴老师的指示,我参加了初中班文化课的学习,由于我求知欲高,学习成绩突出,特别是语文知识的提高,教育科郑老师建议我学些文学知识,于是我就自修陕师大语言文学函授教材(我的教材是郑老师学过的教材),经过两年的自修,不仅学完了函授教材,还学完了初中数理化课,并且阅读了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西厢记》、《战争与和平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等中外文学作品,使我的文学修养及自身素质得到极大提高,并有机会给机关小报“三网旬刊”写稿(此刊是医院内部集医疗、教学、科研为一体的指导性刊物,每旬1版,油印),随后又被推荐为机关小报副编辑,一九五七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,一九六零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并参加了五七年的肃反审干,年年被评为先进,医院党委书记亲自找我谈话,要我转为政工干部调到宣传部工作,政工干部可是一条升官之路,因为大小官员都是从政工干部队伍里提拔起来的,我遵守父训,只想学医,领导没有勉强,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调剂员。在医院教育科的推荐下,兼任了医院文化科初级班语文课教师。
我的恩师是一个有敬业精神的人,发现我偏离了专业,就找我谈心,并郑重指出我偏离了业务学习,直接调我到他所在的急诊科当护士,并限制我白天只能学相关业务,其他书籍刊物一律禁止。吴老师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,我那敢不听,由于我肯吃苦耐劳,把科室天天打扫得干干净净,左一声老师,右一声老师,博得科室里的各位大夫喜欢。在上班时,我有机会在第一时间接诊病人,诊断、输氧、输血、缝合伤口、换药等,都得到各位老师指导,又因业务关系,化验室的老师又教会我采血及三大常规化验,在透视室学会了常规的看片,拍片、胸透、钡餐、全消化道透视,一句话,见啥都想学,知识对于我来讲真像久旱逢甘露一样如饥似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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